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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战士(。

【喻王】谈个恋爱怎么了 番外二:长路 (上)

时间线是退役后。没来得及写完,是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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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B市这座城市的作息而言,晚上九十点才是夜生活的开始。孙哲平望了望车窗外的夜景,一片流光溢彩。然而他这辆路虎却是驶往回家的方向,仪表盘上的数字显示,现在是9点27分。

 

身边的人比他还要沉默,街边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在明明暗暗中掩盖了所有表情。路虎的发动机轰鸣作响,像一首孤独的歌。

 

“明儿真不要我们送?”虽然友人的心情明显不好,但孙哲平从来不是会因此就可劲顺毛摸的主儿,他开口说话,也要让你跟着说,以此来打破其实谁都不喜欢的空洞的静谧。

 

“不用。大清早的,我打车。”那人果然开口说话,和他一样带着地道的京味儿。

 

“小楼可想送你,他一直没找着机会表达自己对大神日月可鉴的崇拜。”孙哲平略带了点调笑的意味,喉咙里低低的哼笑了一下。

 

“有你这尊大神还不够他拜的?”友人放弃了凝视窗外的景色,转过脸来。标志性的大小眼,人却依然是清俊的味道。即使已经退役,荣耀粉们依然不会忘记的这个名字,王杰希。

 

“这儿哪能一样……”孙哲平利落地转过一个弯,顺口说道。

 

这两人的关系不错,却不是粉丝和一般人能知道的了。前几年加入义斩孙哲平重回B市。他本就是B市土著,刚出道那会儿和王杰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有交流。等到后来王杰希也退役了,B市这个圈子有了更多时间凑在一块儿果不其然越来越熟,已然到了损友的地步。

 

王杰希没来得及回答他,手机响了起来。

 

孙哲平便也不闹他,听他回完这个电话,忍不住还是问:“柳老师来查岗了?”王杰希的母亲是一名大学教师,孙哲平就一直这么叫了。

 

“嗯。明天我就要走,她不放心。”王杰希回答道,声音有一点疲惫。

 

孙哲平微哂,倒也没有真说些什么,前边已经快到王杰希父母住的教职工小区,他减慢车速,白色的大车像灵活的游鱼,蹿进小区内狭窄的道路。

 

“回来的时候说一声儿。”最终他靠着自己爱车摆了阵子造型也只说了这么一句,王杰希冲他微微点头又挥了挥手慢慢走进了单元楼内。

 

时间并不算晚,王杰希打开防盗门时客厅内亮着大灯,母亲正坐在靠窗一侧的沙发上,电视机里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她看向他,露出一点笑容:“回来了?”

 

“嗯。”王杰希在玄关换好拖鞋,“您要休息了吗?”

 

“过一会儿就睡。”她调低了一些电视的音量,“送你回来的是朋友?”

 

王杰希想起孙哲平那辆扎眼的路虎,他家在三楼,楼下的一切很容易看清楚:“是。顺道送的。”他说道。自从知道他和喻文州的事情后,母亲对他的交友情况就有些敏感。

 

“哦,东西都整理好了吧?这次准备去多久?”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紧张过头,那边倒先换了话题。

 

“并不太确定,不会超过三个月吧。”王杰希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放心,妈。”

他轻声说道,声音却很踏实。

 

望着儿子走回自己房间的背影,小时候穿着宽大校服瘦瘦小小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但现在身姿挺拔步伐沉稳,王妈妈想起有时候在电视里看到的王杰希,面对记者任何问题,都是思路清晰有理有据的模样。

 

孩子在不经意间已然长大,不再需要父母的庇护,甚至还能独自撑起一片世界。但对于父母而言,永远都只是孩子。有些事情其实不关乎父母接不接受,而在于,他们害怕你面对的困难和残酷的世界,将使你受到伤害。

 

“杰希,你最近还好吧?”犹豫了片刻最终她还是没有说出喻文州的名字。

 

“一切都好。不要担心了妈。”王杰希回头露出了一个示意她放心的微笑。

 

从家门口走到自己房间不过几十步路,但却让王杰希走的有些沉,他知道自己今天的状态并不算好,身边的人都明显感觉到了这一点,但有时候人的心情并不是命令自己开心就能开心起来。何况在亲近的人身边,他并不想把自己埋的那么深。以前他曾经是那样的,但有人和他说过这样不行,太累了,你太累了,我看着,喜欢你的人看着都太累了。

 

喻文州是对的,很多事情上,他都是对的。王杰希想。

 

这是他儿时的房间,与自己小时候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动,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住了。他一般住在自己的房子里,那里离微草不算很近,但离联盟总部不远,周边环境很不错。

 

在他退役的三年后喻文州也宣布告别赛场,但他应冯宪君之邀加入联盟工作。那套王杰希早几年买的房子就成了两人暂时安定下来的家。他和喻文州一起敲定的装修方案,一点点装饰起,两人都很喜欢。

 

这次受某本杂志的邀请,他将去新西兰做一个节目,由于不是出国一两天,他还是打了个电话与家里报备,对于这一年来几乎没怎么与儿子见过面的母亲而言,终于还是要求他回家住上两天,这也正是他会在这里的原因。

 

又将行李检查一遍后,王杰希走向浴室。飞往奥克兰是一个漫长的旅程,他决定要养好精神早早入睡,带着当职业选手时的习惯,他做事喜欢周全,对自我要求严格。

 

睡前他最终没有给喻文州打电话,而是选择发了一条短信。


 *  *  *  *  *

喻文州一天后才读到王杰希发的那条短信。他的手机被砸了,送修了两天,第三天才重新拿了回来。

 

短信内容很简洁,报备了一下出发时间和目的地。

 

他现在出国反倒让喻文州感到安心。某些时候他想要独自去面对一些事情,虽然以前他们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商量过下一次要一起解决。但真到了这个关口,某些奇怪或者说隐秘的骄傲与无法让爱人直接面对暴风雨的心思还是占据了上风。王杰希正是知道如此,并没有真的阻止他。

 

他反复将短信看了几遍,才将手机放到了桌上。

 

G市的秋天温度不低相比于其他季节雨也很少,傍晚时分能看到非常漂亮的夕阳,那种温暖的金红色撒进窗户,把原本素净的色调带的鲜活起来。喻文州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他此时的状态是放空的,没有去想什么,他总是想得很多,想要怎么做才能一切妥帖,让所有人都满意,让事情都能漂亮的解决。但到了这样的年纪,他也不得不承认,很难有什么,能讨得所有人的欢喜。

 

你选择了什么,必然要放弃些什么。

 

这其实是他很早就懂得的道理。

 

电话在这时候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姐姐的来电。

 

喻姐姐知道他现在住在这个酒店,选了距离不远的咖啡店,今天本来就不是什么节假日,原本就静谧的咖啡店更显幽静。姐弟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她望着坐在对面的弟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觉得他瘦了一些,有微微的黑眼圈,但眼神依然很亮。脸上的伤早已经消了肿,父亲终归是没能下得了狠手。

 

面对她担忧的目光,喻文州露出一个轻轻的笑容。就像他以往会做的那样,礼貌的温和的微笑。弟弟是非常温柔的人,从小就特别懂事又体贴。他一直将自己将家人都照顾的很好,家里人几乎很少为他操心。

 

她忽然心里就又难受了一下,顿了顿终于开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在等爸妈冷静,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喻文州答道。他显然做过很多准备,包括思想上和心理因而并不慌乱。

 

喻姐姐点点头,她知道自家弟弟虽然一贯温和,但从小到大都特别能自己拿主意,真正做下决定来几乎很难被改变。只不过这次的问题,双方可能都不会在短期内放弃自己的立场。

 

她其实也并不算赞成弟弟的做法,在这个社会,这个事情依然并不能被真正宽和平静地看待,即使氛围比以往轻松,但真发生在身边,很多人都不会那么冷静。她知道弟弟依然是公众人物,事情弄不好是会有非常严重的影响。他是这么的优秀,要平白背负这么多,她很不希望看到。

 

“我还是想劝你,但是知道没有用,只能和你讲,爸妈暂时还没能正视这件事,你要做好准备。”

 

“嗯。”喻文州轻轻应道。

 

两人一时又是沉默。

 

“弟弟啊……”她终究还是有些忍不住,问了出来,“他就那么好吗?”

 

喻文州微笑起来,谈到王杰希,总能有非常多美好的画面立刻涌现到眼前。他想起这次回G市前的早晨,王杰希有兴致有灵感的时候,就会爬起来做饭。那天似乎正是灵感大发,大清早的起来做双皮奶,双皮奶看上去简单,做起来却费工夫。在这方面,王杰希却很有耐心,做好的双皮奶还撒了玫瑰砂糖,也是以前他闲的时候,买了新鲜玫瑰自己碾碎用糖腌渍的。

 

那双皮奶乘在墨绿色的小瓷碗里,上头是深红色的玫瑰糖,卖相非常好看。

 

“家姐,他比你知道的还要更好。”喻文州慢慢答道,他的神色从容肯定,是非常认真地样子。

 

其实在看到他微笑起来的那一刻喻姐姐就知道什么也不用问了,或者说远在弟弟决定回家坦白的更早以前。她见过王杰希两次,喻文州把人带家里玩,他们家对这位懂礼很有风度的年轻人甚是喜欢。

 

她多少也关心荣耀这个圈子,知道王杰希是什么人物,当时便觉得两人能有这么的情谊十分难得。不过现在想来,她之所以没有父母那样吃惊,多多少少有些隐约的直觉和预感。

 

“我没让他和我一起来。因为这首先是我的问题,我想和爸妈说说我最真实的想法。”

 

“对不起,这次可能是我自私了。但要去组成没有爱可言的家庭我觉得是对所有人的不负责任。”

 

“我依然是爸妈的儿子,我永远会孝敬你们,杰希也会。”

 

面对父母,喻文州的所有话一句句仍在耳边回响。他果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没有退缩。一贯能言善辩的他,却并没有用任何技巧或是转移话题,在母亲的眼泪和父亲的震怒之下,她清楚地意识到弟弟的真心与坚持是多么难。

 

她轻叹一口气,握住了对面弟弟的手,弟弟也是年近而立,是风采迷人的男人了:“你认定他,姐姐就会支持你,千万别后悔,文州。”

 

“我认识他十年了,下次你该去B市我们家看看。这早就不是什么少年人的爱情玩笑,这是我的生活,姐姐。”喻文州再次微笑起来,眼底像深邃海面浮出的一轮明月,那是柔和却清晰的光芒。


 *  *  *  *  *

飞机落地时奥克兰正下着小雨。王杰希拖着大行李箱从通道出来,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到了接机牌。且不说那五颜六色字体还有些诡异的牌子是怎么做的,单这准时等到他,王杰希觉得至少行事尚算靠谱。

 

接机的两人之一的艾伦是美国人,十分热情外向,他被外派到新西兰当差也有两三年了,说自己已经被优美的环境彻底净化过一遍已然乐不思蜀:“王,明天开始我带你好好逛逛,这里太美啦,赶快移民过来吧!”

 

王杰希闻言笑了一下:“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哇啊,有女朋友了?还是结婚了?或者是男朋友?”

 

王杰希但笑不语,引得艾伦更加好奇起来,一路上滔滔不绝,倒是将初来一个陌生之地的不适感降低了很多。

 

他听着艾伦胡侃,倒是想到了另一位话多到许多人都招架不住的友人来。不过他还是很赞成那位剑圣大大的一句话:“话唠都不是坏人。”作为圈子里与王杰希交情很不错的那几个中的一个,以及喻文州亲密无间的战友,黄少天是最早发现两人关系的人之一。

 

在某次喻文州为王杰希订了一张上好的围棋棋桌先送到了队里,他刚好有事不在为他签收的正是黄少天。这人何等敏锐,没多久就猜了出来。后来喻文州对王杰希说起此事,也是颇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对我还藏着掖着啥啊,虽然是有点吃惊但做朋友的还会说什么吗,你们高兴就好啊在一起吧在一起吧恭喜啊!不过蓝雨还是会打败微草哒!”在跑去向自己队长证实后,王杰希在QQ上收到了黄少天如上的留言。

 

两人并未刻意张扬,而身边几个知心好友或早或晚都得知了。每人都对他们表达了支持,王杰希想,这是他们的幸运之处。

 

奥克兰这个办事处的靠谱还表现在,为他准备了一只手机,王杰希望着不断倒退的风景出了一会儿神,就用它给喻文州报了一个平安。

 

看着短信发送出去,他的心安稳了一点。

 

小雨并没有停下来,天边乌云低垂着,淅淅沥沥的雨丝打在车窗上。他们渐渐驶进奥克兰的市区,现代化的建筑与街道分割开铅灰色的天空。这种城市的味道,他却再熟悉不过,B市比他还要庞大繁杂,人们一天天的忙碌着。

 

这里与中国的时差为四小时,相距一万二千公里,奇妙的是一天之前他还在B市的家中。他又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这几天喻文州与他的联系不算很多,他在G市到底怎么样,他其实并不能准确知晓。

 

但这次喻文州回去,他却多少了解他的心思。

 

王杰希并没有选择坚持与他一同回去,他太了解喻文州,知道他所认为的最好方式,是能先在家庭内部去谈一谈,去说说他们的生活,现在的决定,以及未来的打算。

 

“王,等会儿我们晚饭后打算开个小短会,安排一下拍摄计划,你看怎么样?”艾伦大声询问他的意见。

 

王杰希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我有预感我们这次的进度会一切顺利的!”艾伦高兴地说道。

 

“一定会的。”王杰希肯定地回答了他,他将手机放回衣服口袋。刚刚他又发送了一条短信,手机屏幕依然十分明亮。

 

“新西兰看上去是值得和你再来一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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